peehsdlihc

有始有终地做一件事——奇幻

第三卷(48)

  故意僵着不动,摆出副弱者碰着危机时常有的懦弱姿态。伊蔻听任菲茨轻浮地评价精灵,直耗到被扯开的领口快要暴露身上的疤痕时,才哑着嗓子问道:“所以,艾略特已经没什么事了吧?能回车队那了?”

  “你问得有点多了。”菲茨低声提醒了一句。或许是对伊蔻的听话配合十分满意,也或者是想炫耀自己权力,他跟着补充道:“不过,跟你讲一点儿也不要紧,艾略特吗,这次回来了也该尽他军人的义务了……有个事情得叫他帮忙,不管成功与否上头都会相当满意……”

  像是急于讨回提供情报的利息,菲茨接下来的动作变得愈发放肆。伊蔻微微抬头,视线仿佛透过黑暗穿过了墙壁,片刻后,他收回目光,发出了轻佻的低笑,“我想起个事情,你说艾略特一直咬定我是个刺客……”

  菲茨忽然顿住了手上的动作,显然看到了伊蔻身上足以致命的旧伤痕。

  “他还真蒙对了。”

  几乎在最后一个字出口的瞬间,伊蔻的右手脱出锁扣,精准地劈中了菲茨的耳根。那一下猛击,几乎叫军官当场晕厥过去,他捂住受击的侧脸,摇晃了好一会儿,伊蔻把握这短短的机会,迅速解放了左臂,跟着一脚踢向对方才抽出火铳的手腕上。

  眼见着用以扭转局面的武器从手里滑脱,菲茨本能地扑了过去,他趴在地上,指尖几乎碰着了东西。伊蔻见状,霎时踩住他的手背。

  那一下脚心着力的碾踏显然没收力道,菲茨一下子喊了出来,额头上见了冷汗。可这军官依然不死心地想要翻身,他先前为了逞欲解开了外衣的所有扣子,这下子倒是给伊蔻带来了便利。伊蔻抵住这人的肩胛,拽起他的衣服下摆便在脖颈上绕了一圈。

  随着衣料绞紧,菲茨的挣扎变得越发软弱无力,可这人却怪异地咧嘴露出了笑容,像是因为窒息而有了快感。这狼狈模样落在伊蔻的眼里,让他恍惚了一下。

  眼前闪过了孩提时代的几幕场景:

  一个乌鸦般的人把他送进淬魔匕首;那个叫培多的家伙常在暗处窥探他;十二岁时,他为替伙伴报仇,用玻璃割了这人的脖子,临死前,培多就是这副一脸快感的模样;事后,他发觉自己其实屡遭险境,全靠培多暗中解决了麻烦,而那个惨死的伙伴也是威胁之一……

  ——有些人为恶,并不是良知泯灭,而是心境病入膏肓,只能靠凌虐他人获得一时安宁,他们可悲但不值得同情,或许死在猎物的手里,才是他们摆脱魔鬼的终极献祭。

  “没必要把这家伙置于死地,再问一个问题吧。”伊蔻转而想到,但问什么呢?

  回忆了一番白天在庄园里的见闻,伊蔻在菲茨的耳畔叹了口气,“咱们做个买卖吧,我放你一马,你给我说说这里的事情。”说着,他松了紧拽在手里的布料。

  不出意外地,那军官仍旧不肯老实,人还在呛咳着便往手边瞅去。伊蔻想也不想,抓起火铳便顶住了他的后脑,“想保住小命的话,最好别作无谓的尝试……说正题吧,我听说神之匙是这边的禁语,可之前在医护站却见着不少人伤在这事上,对了,刚进庄园时,还有个被拖走的家伙喊着‘神骸’,这几桩事情有关联吗?回答这个问题就换你一命,这买卖不亏吧?”

  短暂的沉默后,菲茨发出了一声嗤笑,“你从艾拉达来的?是枢纽会的人?”这一回,他没再胡乱动弹。

  伊蔻低着头不置可否。印象中,白麻雀的名气远胜谐音,以至于艾拉达以外的许多人只知道白麻雀,却不了解白麻雀实则是指谐音旗下的所有成员,更妄谈对谐音幕后的枢纽会有所认识了。如今,菲茨报出了枢纽会的名字……难道他是枢纽会潜伏在外的密探?是暗灵的人?还是赤郡的军方一直在关注枢纽会或说艾拉达的动向?无论哪个答案都不让人省心。

  像是对伊蔻的心思有所了然,知道他绝不可能在之前的问题上给出回应,菲茨转而说道:“你问我那几件事情有没有关联,我也只能说这问题恕难回答,要是你对这答案满意的话,最好砸晕我走人,又或许杀了我更好。”

  “我现在没有杀人的任务了。”伊蔻蓦地笑了笑。他见菲茨颇为疑惑地抬起头来,猛地一推对方的后脑。只听“碰”地一响,原先对他心怀歹念的军官磕着地板,晕了过去。

  解决完身边的麻烦,伊蔻瞧着手里的火铳,自嘲似的叹了口气。他还在淬魔匕首时,对这武器根本闻所未闻。等到了艾拉达后,才听人提起学院正在研制这种便携火器,而卢斯曼——那个因为自己才殒命德斯坦的老人便曾参与其中。转眼四年过去,火铳已在黑市走俏,若他和淬魔匕首的决裂时刻换作今天,恐怕会被当场打成筛子。

  卸了火铳的弹匣抛进角落,伊蔻又朝菲茨瞅去。“要不要假扮军官混出去找人呢?”

  他刚动了这个心思,外间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,听动静居然有四、五个人之多。菲茨想睡了他,怎么还会招呼人来,当观众吗?

  眼见着来人已经到了门外,伊蔻索性放弃了假扮军官的想法,他抓着火铳指着地上已然失了知觉的家伙。破开的门外,几个士兵挤成一团,无人上前。伊蔻斟酌着要说点什么摆脱困境,只听一个士兵壮着胆子问道:“您是艾拉达的伊蔻·珀勒瑞斯吧?我们受坎德哈德中校的命令提您出去,怕谁对您不利。另外,中校也有些话想跟您私下聊聊,您没什么大碍吧?”

  绷紧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,伊蔻摇了摇头,又甩手把火铳抛进了角落,“那把东西没弹,唬人的,应该没把你们吓坏吧?”

  “哪里,您没事就好,您只管跟紧我们的人去中校那,这边剩下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。”

  “那就麻烦了。”伊蔻顺手整理了一下衣裳。他本来就对善后事宜颇为头疼,现在有人想要接手,自然再好没有。倒是坎德哈德……总算是醒过了,可他要聊什么?

PS:关于枪械,有朋友提了疑问,说是不是科技发展太快。这里所指的枪械不是撞针激发雷汞的现代枪械,而是撞击式燧发枪,但优化了火药和弹丸(不是子弹,这枪械也没膛线)的装填,接近于17世纪中叶,中国发明家戴梓发明的形似瑟琶的连珠铣,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查一下。

评论(2)

热度(2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