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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始有终地做一件事——奇幻

第三卷(50)

  坎德哈德似乎没料到伊蔻看完信后仍是这副态度,他一时僵立在原地,讷讷地讲不出话来。伊蔻见状,有些烦躁地打破了僵局。

  “你要我体谅罗瑟琳?她冲我一个人来的事情,我可以不做计较,但她要有损谐音呢?”

  “我懂你的意思了……”中校藏妥信件,又瞧了过来,“你找我打探内情,想必也清楚不把退伍兵背后的事情查个明白,只会麻烦不断吧?我不知道你们跟谁缔结了什么,但如果只是给退伍兵讨个公道的话,这事不必艾拉达出人。”

  伊蔻暗暗咬紧了牙根。枢纽会同暗灵的交易,自然不会像那奸商——阿斯图特嘴上讲得那样简单。然而离开艾拉达的时候,本应给他指示的塞勒却没有对任务多置一词。加之阿斯图特曾暗示他取代克鲁利加入暗灵,那个长相酷似母亲的露德瓦尔又摸透了他的底细,这让他隐隐觉得自己成了某张赌桌的筹码。

  还有克鲁利,他不知道这位导师为什么要找上门来,断了他再回德斯坦的可能……他才从疯癫中缓过劲来,唯一能做的决定就是避免谐音卷入不甚明了的乱局中,可罗瑟琳……

  伊蔻蓦地冲坎德哈德干笑了一声,“你有什么能透露的情报,还请直说,希望这一回别再扯上不相干的事情。”

  “我还是从塔博尔的叛乱说起吧。”坎德哈德叹了口气道:“这事情得追溯到三年以前,一开始是交不起税的农民打死了酷吏,可当时的案子却被地方官夸大了描述,以至于政府派来军队镇压,这一来无疑是火上浇油,更不巧的是,那支部队里的不少人还是从塔博尔出去的,可想而知,后面会有怎样的隐患了。”

  “应该不至于哗变……”伊蔻皱起了眉头。

  “确实算不上哗变,只是几个下级士官带着手下找长官理论而已,遗憾的是,双方似乎没谈拢,交涉转而变成了叛民劫持军官。”

  坎德哈德扶着椅背坐了下来,他咭了口自己杯中的茶水,继续说道:“那几个下级士官到底是年轻了点儿,他们做的事情很快便被上层摆平,个别人逃亡至叛民处,妄图和乡巴佬们一起抵抗军队,结果不言而喻……这伙人一路退到了蹱谷,但我所不理解的事情也在这里发生了,军队本该设法围城,并排查混入蹱谷的叛民,可他们当时的做法却是炮轰了城镇,那可是整个塔博尔最繁华,人称小松溪的地方……”

  “事出反常必有妖。”伊蔻喃喃道。

  坎德哈德笑了,“军队陷入败局,还有那个害人玩意好像就是在炮击蹱谷后发生的。”他忽然一转话锋,“两年前,我还在松溪的机要部门任参谋,当时,塔博尔的平叛战事已再无进展,军方只是机械地增派人力,以免这地方彻底沦陷,罗瑟琳就在那阵子和我见了一面。”

  中校的话忽然没了下文,他看着杯子里的茶汤似乎陷入了某段回忆。

  伊蔻轻咳了两声,“你又提到她了。”

  “是她找了人,把我调任到这里的。”坎德哈德苦笑道。他瞧向伊蔻,眼里仿佛注满了酸涩的茶汤。那眼神直叫伊蔻想起了塔博尔荒芜的旷野,冲车队下手又死于非命的孩子,还有医护站里让人无法直视的惨状。过了好一会儿,二度中断的话题才继续了下去。

  “罗瑟琳的一门心思全在复仇上,我敢肯定……”坎德哈德咬了咬牙,吐出了禁语,“神之匙的根源就在军队里。”

  “罗瑟琳的目标是搞垮军方?”伊蔻错愕地想到。他还没消化完前一句话,就听坎德哈德讲道:“涉及这个词的事情都被捂得很牢,直接查根本得不到任何结果。不得已,我只能用最笨的办法,通过日常开销来寻找蛛丝马迹,这工作出奇的耗时……”

  “但你还是发现了不寻常的事情?”

  坎德哈德点了点头,“军队似乎养了些编制外的人,我查不到这些人都在哪儿,只知道这地方每天都有士兵折损,他们的名字在正式归档以前,日常配给仍在照常发放,对应的口粮也确实被耗掉了……最近,新增入伍的人数有所减少,配给上的缺额也越发明显。”

  “那些口粮不会私卖给当地人吗?”

  “军队里早就推行新政了,日常口粮都是按餐盒送出的,过了时间再收回餐盒以及泔水。”

  伊蔻怔了怔,他能理解军队吃空饷的情况,但连口粮也没有剩下,事情就格外蹊跷了。如果军队要养外人,会养什么人呢?

  屋外,风雨飒飒作响,坎德哈德走到窗边,掀起窗帘的一角朝外看去。昏暗的天幕下,尚有点点火光在雨中飘摇,是栖身帐篷的士兵靠门前的篝火聊以驱寒。战事不歇,这些人便走不脱,呆在这里活受罪。

  “你听说过神骸吗,中校先生?”伊蔻忽然问道。他提起嘴角,噙出一丝笑意。

  “没有……那是什么?你好像有点嫌弃。”

  伊蔻伸手抚了抚额头,他习惯性的强作欢颜根本压不平心里的憎恶——对死亡的憎恶。

  “军队里的人提到了神骸。我问过前头那个人渣,他没明说那是什么玩意,不过看得出来,一定和你在查的事情有关。”

  “你的话好像没讲完?”坎德哈德追问道。

  “这里不是我第一次听到神骸的地方,第一次听到那个词后不久,和我一道办事的同僚就死绝了……我不知道神骸是什么,但我们猜测神骸离不开死人。”

  几乎在伊蔻话音刚落的同时,窗外划过了一道闪电。那瞬间的焕赫惊到了坎德哈德,牵着了他被绷布遮掩的伤口。

  中校捂着半侧面颊深吸了几口气,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来。伊蔻等他缓了一阵子,蓦地朝屋门方向侧了下脑袋,“前面你朝窗户外头看,是在等谁来吧?我好像听到有脚步声过来了。”

  不多时,卓尔特推门踏进了房间。那勤务兵的裤腿和靴子已然湿透,身上的潮气直扑两人。他转头看见伊蔻,微微迟疑了一下,跟着便锁了房门,把军医和护卫隔在了外头。

  “他们前头换防了,还带走了科蕊。”

  “怎么说?”坎德哈德关切地问道。

  卓尔特没有立刻答复,他绕过伊蔻在坎德哈德耳边低语了片刻,随后默然站立到一旁,拳头捏到骨节发白。

  坐在另一头的伊蔻见两人神色凝重,隐隐预感到有事即将发生。他记得卓尔特提到的科蕊也是名军医,白天还在医护站被个伤兵拽着喊妈,那场面直叫卓尔特怔了好一会儿。眼下,科蕊被带走的消息显然触到了卓尔特的哪根神经,要不要再把自己的推测倒给跟前的两人呢?不过这一来的话,没准会更加刺激他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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