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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始有终地做一件事——奇幻

第二卷(95)

  无论如何,绝不能坐以待毙。希尔瑞丝想到。
  她屏息倾听四周的动静,随后摸着车上的铰链去磨缚在手上的绳索。她的发辫在不知不觉中散开,整个人也因挣扎而狼狈不堪。更惨得还数她的双手,那被缚的地方先被蹭红,继而磨破了皮。
  “嚓嚓,嚓——”
  希尔瑞丝突然感到手腕一松,缚在手上的绳索终于断了。她三两下挣脱绳索,又一把取出塞在嘴里的布团,掀开盖在身上的油布。
  此时,印入她眼中的景象仍是一片黑暗,可她直觉地感到暗处似有猛兽潜伏。她低头舔了舔手腕的擦伤,随后蜷身去解脚上的绳索。又过了一会儿,她跳下了车,开始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出路。然而她才朝前迈了三步,一个男人的声音便突然响起,近得好像就在耳畔。
  “小心你的脚下。”那人说道。
  希尔瑞丝被吓了一跳,她没能收住迈出去的右腿,整个人被绊倒在地。她伸出双手撑在地上,火辣辣的疼痛顿时从手腕处传来,而她的身畔则响起了一阵讥笑。
  “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  那笑声听起来就像从无底深渊刮上来的冷风,希尔瑞丝循着声音看向一侧,可依然什么也看不见。
  “把灯点起来吧。”那个笑够了的家伙忽然说道。
  他的话音刚落,整间屋子便被灯光照了个透亮。希尔瑞丝本能地抬手遮住了眼睛,她适应了一会儿,才放下手臂重新打量周遭。这时,她终于确认自己落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。
  只见她坐卧的地方,地板光洁得犹如镜面,四面墙壁洁白似雪,墙上还有挂毯,但那挂毯上的绘画她却看不明白,上面的纹路似花又不太像花,似人却又不太完整,那张扬外露的花蕊和弯折的肢体只让她感到怪异。而这派洁净、美丽的景象亦让她窘迫不堪,因为她蓬头垢面、衣衫不整,和这里的其他人格格不入。
  她面前的几个人里,两个是身披白纱的女性,她们手持提灯,犹如摆设似的静立不动;一个佩刀的家伙立在门口,他的目光低垂,像在倾听屋外的动静;而离她最近的则是个身着白袍的家伙。这人盘腿而坐,上半身微微前倾,一双眼睛好像闪烁着令人畏惧的狂热。
  “卓格里斯?”希尔瑞丝一字一顿地问道。
  她在上回的谈判桌上见过这男人一面,当时他神情冷漠,好似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,和眼下截然不同。
  “我观察了你很久,你的勇气可嘉,生为女人真是可惜。”
  卓格里斯的一句话让希尔瑞丝瞪大了双眼。
  “你在观察我?刚才明明黑得不见五指,为什么你能看得见?这又是哪儿?”
  卓格里斯忽然开始发笑,他的双肩在笑声中抖个不停,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女性也在发抖,但这两人的眼中却流露出了恐慌之色。
  希尔瑞丝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,她下意识地摆出了防备的动作,可卓格里斯更快一步,她尚未起身,那人便拗住了她的一条手臂。她侧头怒视卓格里斯,但这举动反而逗乐了对手。
  又一阵令人难堪的讥笑后,卓格里斯低语道:“任何人,只要沾上点精灵血统,就能看透黑暗。不过,敢在‘天堂’问我为什么能在暗中视物,看来你不是一般的勇气可嘉,而是不知死活!”
  那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卓格里斯的齿缝中蹦出的。希尔瑞丝只觉得眼前一花,便被卓格里斯一脚踏在了脖子上。
  “他想报复我,让我死在这儿吗?”希尔瑞丝想到。
  回顾游隼和夜莺这一仗,明里来看双方都未占到便宜,最后平局罢手。可实际上,卓格里斯企图掌控哨箭一族的计划近乎流产了。他一定巴不得她死,也好断了夜莺和夜枭联姻的可能。而他之所以动用暗装,硬将她掳来此地,恐怕是想在杀死她以前尽情地折辱她吧。
  想到这里,希尔瑞丝不禁回忆起了死树林的那一战——那用人头串成的“链球”,那被人当作猎物分尸的女人。她感到胃里一阵反酸,整个人也不自觉地开始发颤。
  “无非一死。”希尔瑞丝闭上眼睛想到,她强迫自己忘却所有美好的往事,可“沃尔”这个名字却反反复复地干扰着她的思绪。就在这个时候,屋外传来有人求见的声音。守在门口的护卫先是隔着门和来人用暗语一通对答,然后才开门把人放了进来。
  “怎么样了?”卓格里斯依然踩着希尔瑞丝的脖子,他头也不回地朝来人问道。
  “叛变的事情已经肃清了,不过……”
  “说。”
  “葛瑞特不见了,他好像还带走了一个侍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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